山水不相逢,江湖不再见
我为钤光代言,我为钤光打卡,我为钤光添砖加瓦!
天若有情天亦老,为我钤光续一秒!
一发完结
---正文---
大家好,我叫公孙撩。
哦不,我叫公孙钤。姓公孙名钤,至于撩一字,不才不才正是在下大号。
要说起这大号来历,颇有些复杂。不自夸地说,在下身高八尺,才高八斗玉树凌风,腹有万卷书,身有千般武,端得是一表人才,任谁见了都要夸句风流好儿郎。
按理说似我这等人物,理应是意气风发顺遂无忧,天天温香暖玉放荡不羁,可偏天生了一副安稳性子。白瞎了一身妖艳贱货筋骨,拿了个浊世佳公子人设。也正因此如此,惹上了我今生最大的一个麻烦。
我莫名其妙入了赘,娶了个二婚的小寡妇,一夜之间改名做了公孙替身·撩。
当真是匪夷所思,不吐不快。
事情要从多年前我们村一场祸事说起。当年我天璇村与隔壁钧天镇起了冲突,钧天镇长仗势欺人派了一群打手准备教做人。我村虽然多年风调雨顺但到底还是个村,怼不过他们城里人,眼看剑拔弩张家家挂白今夜就要完的时候,也不知是我村祖坟冒紫烟还是天降紫微星,那钧天镇镇长身边忽然就出了个跳反的一刀把镇长砍了。好家伙那是一个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端地一个潇洒。经此一役也不知俘虏了多少少女的心,我们村的姑娘当然也不例外,个个迷得神魂颠倒口中天天念叨英雄名,啊后来英雄身份被八卦出来是我村人那则是意外之喜了。
总之诸位可以想象偶像效应的影响力之广,影响力之大,影响力之深远流长。待我熬过被无数花痴少女包围的童年,成长成我村新一代风向标的时候,终于决定要一展抱负,在英雄阴影外开拓条专属剧情线。于是我就去拜见我村村管事。没想到管事对我也很满意,第一眼就捋着胡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老怀欣慰对我说,“孩儿啊,老夫见你骨骼清奇一表人才,今日便与你做一桩媒。”
那眼神,那口气,简直跟嫁亲闺女的老丈人般妥帖。
我心想这波稳如狗。不慌不忙点了头。临走前还不忘确认了一句,“你确定那人会愿意与我下(结)棋(亲)?”
管事一点头,眉毛飞上太阳穴。“妥!”
有了这句话,我一颗心便沉在了肚子里。那管事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当下就领了我去见他口中那人,一路上穿廊过水,眼中见得是轻飘飘粉紫罗纱,鼻中嗅的是淡淡幽香。每一步都让我不可抑止地对那房中人多了一份好奇。
然后我终于见到他。
那人被发跣足坐在榻上,歪垂着头,半张脸如同白玉铸就,长长睫羽低垂,笼住了一江春水。
当时我的心就跟只小鹿似扑通扑通跳动不止。
只是引以为傲的自持力提醒我此刻应当要矜持,于是我绷着一张脸,本本分分行了礼,安安静静垂了眼,给未来媳妇儿问了声好。
那人闻言抬起头。
我感觉他的眼神落在我的头顶,使得我浑身血液躁动,一颗心雀跃得几乎要蹦出喉咙口。
我想是时候来个一眼定终生的初见眼神杀了。
于是我缓缓抬起头。
那一江结了冻的春水须臾颤动,荡出了碧波万顷无限柔情。
他望着我痴痴挪不开眼睛,口中喊了一句。
“裘振。”
我公孙钤,活到第二十个年头头一次知道了传说中的英雄名字。
等后来从管事口中得知这人就是我相亲对象前相好的,已经是半刻钟后的事情了。
再得知这失魂落魄被死鬼迷了心窍的小寡妇是我们村村长又是半刻钟后。
然而当时我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支配着我头也不回拂袖而走。
在院子里徒步转圈的时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头婚就做了人前任替身,我可真是日了全钧天的狗。
不管怎么说,后来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虽然我心里一直憋着口气,他也天天放不下他那前任。于是某一天在他再次眼花认错人叫错名回过神温言软语叫我坐到他身边的时候,我使出一生的矜持推脱了一句,不要。
他看我一眼。
“你过来。”
他没有放弃,很耐心向我招了招手。
我很有原则地无视了他温情款款的眼神。走……哦不挪到了他床前半尺远。
该死的说好的高冷呢这双腿咋就不听使唤。
他看着我的样子大约觉得有些好玩。嘴角不自觉弯了一弯,当真是春花映水,撩拨得我心都软了。
可惜这笑容不是给我,这眼泪也不是给我。
我依然还是个替身。
我成为了村长家新女婿之后,就变得比从前更忙了。村长丧偶之后一蹶不振颓废已三年,天天除了抱剑哭就是抱剑哭,要么就是在酒窖里头喝成一只酒心汤包。我每次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寻找到他,看他瘫得千奇百怪,总是忍不住在心底翻个白眼。就你家前任那个武夫,一辈子只知道打打杀杀伤你心的,怎么比得上我文武双全风流俊秀。
何况我一颗心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你,怎么忍心让你流一滴泪。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妖精。我打横抱着他往屋里走,见他醉醺醺捏紧了我袖子不松开,便是叹气也成了无声的告白。
我这么这么喜欢你。你哪天才能开了眼。
日子慢悠悠地走。再多的不甘寂寞也能被绵柔岁月磨平喽。我无师自通习得了工作忘情的真理,成日里忙得不可开交,时间一长,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超进化。原本我便是上得厨房下得厅堂,方圆百里无人不撩无人撩不到,人称中央空调公孙撩,冬日抱我如火炉,夏日贴心小风扇。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不得已频繁出使各村走亲访友,总撩名声传遍钧天大地,日子长了,终于进了自家人耳朵。
那天,我刚回家就发现我家娘子披头散发抱剑踱步,他还不走远,就围着床前空气转圈圈,双臂摇摇,好似在哄娃娃。一看就是旧病复发,病得还不轻。我心说药不能停啊就准备上前怼他一怼,结果还没等我说话,他先开头看到我了。一双眼睛红彤彤的,鼻尖都染着绯色,见着我呆呆说了一句。“你可回来了。”
这显然又是痴了。
本来准备怼的话被咽进了肚子。我心里叹息一声,想着还真是拿这人毫无办法,便随意挑了些趣闻八卦说与他听。
他一句一点头,忽然停顿下来,蹙起眉来问我。
“齐公子,你说的哪位齐公子?”
我心里一咯嗒。心想这祖宗今日莫不是哭傻了。前几日我才刚跟他讨论过白村那位威名赫赫齐将军,抄着把板凳拆了隔壁天枢五块菜地。
然而今天他就不记得了。
多情之人,当真凉薄。
娘子啊娘子,虽然你面带惑色春光无限,貌美如花王侯竞折腰。然而你可别真失忆了!
“啊先不说这个。”他今日格外温柔望着我,包子脸软的能挤出汁来了。“我问你,你前几日帮人打伞淋了雨,生了一场重病,是不是?”
我心里警钟大作,感觉要完蛋。
“娘子挂心,不过一场风寒,不碍事。”
“那就好啊。”他居然笑了,十指轻轻拂过剑柄,“听说被打伞那人也得了风寒。你们病都病到一块去了,好巧啊。”
我闭嘴了。
“大家都是病人,互相照料也是应该的。只是你也太不小心了。人家得了风寒你还去嘘寒问暖,摸摸额头蹭蹭头发的,传染了多难受啊。以后你要再这样,没准还会招来什么桃花病呢。”他笑容灿烂,语气轻柔得像要把我裹进冰窟里。“你说对吧?”
这时候作为一位铁骨铮铮的真汉子应当如何作答。
我一颗大脑里暴风雪式运转上了一百八十码。
想不出来。
我不吭声,他就悠悠长叹自顾自接了一句。“想我那个短命死鬼……”
停。
就此打住。
我知道你那短命死鬼千般好万般好从小跟你青梅竹马情深似海连狗带都要选择在你面前自捅一刀这么清纯不做作的方式。
从此在你心底烙下个深深深深的空洞,任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如何做作也进不来。
然而听了这么久。
我也听够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盯着他那张粉面含春眼角染泪凄凄切切的脸,灵光一现抓住了重点。
莫不是我家娘子寂寞想讨娃了。
看他总是闲着无聊抱剑如抱娃。
定然是这样木有错!
于是我当时福灵心至就来了一句,“打住。”
他停下来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一股无名的豪气席卷着冲上了我的胸口,我望着他千娇百媚的脸,心想晚上便来个翻云覆雨暖炕上,定叫他忘了那个短命的死鬼前夫,方显我男儿本色。
于是我咧开嘴,用我最端庄俊逸的侧颜面对他,问道:“你可曾听见什么声音?”
比如说春风送暖啊。比如说野猫叫春啊,比如说芙蓉帐暖莫等闲误了这良辰美景一夜欢啊。
总之这环环套路赠与你,总要你心甘情愿踏个遍。
结果娘子看着我,歪了下脑袋。
“公孙。”
他情真意切说,“你病得太久,幻听了。”
故事终。
啊呸呸。
就这么终了公孙钤不如改名叫做公孙怂。
我再一次望着娘子。
娘子也望着我,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眼里明明白白印着一句话:我是哭瞎了眼哭晕了脑偶尔闹个失忆然而你还真当我傻?
哎呦厉害了我的村长大人。
他一抬手,嘴里就蹦出声儿来了。
“你出去。”
我不动不摇。
“娘子似有心事。我愿为娘子分忧。”
“哦,你拿什么为我分忧?”
“我有一宝贝。娘子一观便知。”
“呸,出去。”
“唔唔唔。”
“如今可好些了?”
“你下流。”
“你无耻。”
“你混账!”
“唉,看来我使尽浑身械数,也是填不满娘子心中这口洞了。既然这样,我便出去吧。”
“……”
“告辞。”
“……出什么出,给我回来。”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哼……当真……小看……你了。”
我揉开他逞强咬在一起的唇齿,俯在他耳边笑了笑。
“你喜欢便好。”
他不说话了。望向我的时候,眼中盈满了水汽。
只是这一次我知道,这氤氲水汽之中包裹的人影,是我自己。
后来的后来。
他捏着我的袖子问我。
“公孙。你会走吗?”
我摸着他的头发。
心想这真是个严肃的好问题。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哪舍得撇下你。
“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却只是跟你连在一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