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琉

山水不相逢,江湖不再见

【佐鸣】他是龙(十四)

家族的密室佐助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但仿佛时光在这里留不下一点的痕迹,所有的物品摆设都与他记忆当中的一模一样,缠绕着好几道沉重锁链的石门,燃着昏黄蜡烛的墙壁,干净整洁却弥漫着腐朽之气的宝物们,从盔甲武器秘籍财宝应有尽有,在走道尽头他发现了一处中空的墙壁,搬开墙砖之后果然在里头见到了一个半臂长的小木箱。

大蛇丸的情报网还是那样通透得可怕。

将脑中那些对阴暗男人的猜忌后怕清理出去,佐助伸手将那个箱子搬出来。

他是趁着夜晚的空隙溜进来的,时间并不多。

然而此时他对着这一口木箱却犹豫了起来,迟迟不肯将箱子打开。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或许不是。

但对他来说,极有可能是将会再一次改变他命运的存在。

脑中又浮现出在龙之岛上度过那些时光的回忆。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丢弃了它们,结果现在不费什么力气就全都历历在目。

他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确实还在乎着漩涡鸣人。

虽然其中的感情很复杂,大多数时候甚至不知道是不甘心多一些还是求不得多一些。

自从听说那个人也在附近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无法平复,之所以用“人”是因为,倘若对方是头龙的话,他好像就没有了任何在意的理由。

宇智波佐助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被乱七八槽瞻前顾后的情感阻碍是大忌,因此他并没有思考很久,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毫不起眼的木箱。

最先入目的是一块半月形的物体,骨质的色泽,微微发黄,比他的短刀还要长上些许。

那是一颗动物的牙齿,齿峰尖锐,时隔多年仍然泛着渗人的寒光,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龙的牙齿。

他将那颗长牙取出,近期好像有人动过,底下槽口形状隐约有些异样,他将掩饰的那一层厚布掀开,在底下见到了几捆泛黄的羊皮卷。

羊皮纸被摊开的时候从纸卷中滚落了金属的徽章。

上头印着漩涡的图案,底下刻着几个小小的字符。

——“波风水门。”

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又带点奇异的熟悉感,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那是前任公国管理者的姓名。

这个国家的国王不过是挂名,一切事物由管理会行使,其中最年轻的一位管理者的名字就是波风水门,同时也是最年轻在殉职在任上的一位。

宇智波家族的密史上记载,死亡原因不明,死亡下落不明。

他的死亡间接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动乱。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还能与龙扯上点关系。

上头的几张羊皮纸记录的都是一些机密的文件,有些他已经听过,还有些在当年确实是秘辛,如今都已经成了半公开的事实,然而在其中有一项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将最后一张羊皮卷抽出来摊平,上头意外的是一副画像。

画上是两个长发的女性,一个有着一头浆红色的秀发,另一个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但是其中最引起他关注的部分还是女性身边的两个男孩,金发碧眼的那个是漩涡鸣人,黑发黑眸的那个是——他自己。

 

半夜的时候佐助敲响了大蛇丸的房门。

对方看上去毫不惊讶,耸耸肩将佐助迎进去。

不管身处哪里对方房间始终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床铺被褥任何必须的生活设置,有的只有冰冷的实验台古怪的算式形状各异的实验用生物,有些死了有些还活着,麻木地睁着一双眼睛等待迎接未知的命运。

无知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他宁可知晓真相后死去。

“你要的东西。”

他将被布包裹好的龙牙递过去,“但是还有一个条件。”

在大蛇丸接手前他补充道,坚决地迎上对方那双诡秘难言的竖瞳。

“治疗我的失忆症。”

 

大蛇丸看了他一会儿,呵呵笑了。

声音像断了弦的竖琴,沙哑难听。

“成交。”

他说。

 

佐助走到了很长的路爬上一座悬崖。

脚下是陡峭的崖壁,光滑的岩石表面上连再顽强的植被也覆盖不住,难以想象如何在这样的地方寻找到立足点,但当时宇智波家的护卫们就是在这里寻找到了丢失的鹰。

他独自盯着那片光秃秃的峭壁看了许久。

天边暮色沉沉,他的心也仿佛裹在一片浓灰中,摸不着一丝明亮光线。

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迎面见到一个裹着厚斗篷的男孩子。

对方解开脖间的系带,兜帽掉下来,露出了圆滚滚的包子脸,他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看上去跟佐助差不多大。

“啊,这里就是山顶啊!”

来人兴致高昂地喊了一声,跑到他身边,张开双臂一副雀跃的神态。

他浑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看上去无拘无束的,像寻常山间跑来的野孩子。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身为贵族的佐助不允许跟平民接触。

而平民也通常不会出现他身边。

“这里是宇智波家族的领地。”佐助说,他心情不好,想让闯入者知难而退,但是对方完全无视了他,兴味盎然地自顾自绕着绕着山头转着圈,完全不明白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但对方就是一脸满足的表情,忽然那张包子脸皱了皱,捏着鼻子说道,“死亡的味道。”

他扭头看向佐助,“这里举行过一场葬礼吗?”

明明是个还差他半个脑袋高的孩子,却意外一本正经的表情。

一个神棍。

佐助的大脑得出了如下结论。

身为大家族的次子他见多了这样的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忽然就冒出一些奇怪字眼,只是从来没遇见过这个年纪的……恩,没准是个跟大人失散的小神棍。

“没有许可证传教是违法的。”佐助老气横秋地说,再一次对闯入者提出了警告,“加上你非法入侵别人的领地,我可以让人把你抓起来。”

以往这招都非常好使,宇智波家的次子小小年纪气势逼人,大多数人早被唬住了,除了眼前这一个。

闯入者一脸迷惑地盯了他片刻,忽然伸出手掌按在他额头上。“你在发烧?”

突然的接触令佐助条件反射炸毛,一把拍掉那只胡来的手掌。

“你才发烧!”

他下意识反驳道,换来眼前人更加迷茫的表情。

“妈妈说发烧的人才说胡话。”

了解到对方话里意思的时候佐助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他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这时候搭话是件非常落下风的行为,于是最后还是用重重一声哼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对方不依不饶拽住了他的衣袖,“这里是不是进行过一场葬礼?”

佐助对对方失礼的行为感到了恼怒,他试图去救自己的衣服,但对方力气意外地大,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

出生以来从未被人如此粗鲁对待,陌生感情冲上心头,令他有些气愤又有些窘迫。

“放开我。”他厉声警告道。

显然对方也不是被吓大的,无视了他话里威胁的意味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

那双蔚蓝眼中闪着执着的光芒,没由来地令人觉得火大。

但同时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可奈何。使劲了几次终于甩开对方的束缚,佐助想也没想回到说,“没有。”

对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你骗人。”

用的是肯定句。

谎言被拆穿的滋味有些不好受,但是好胜心驱使下言语就是跟着情感走。

“我没有!”他心虚地吼。

“你有。”对方肯定地点头,目光像要看穿到他心底,“风都告诉我了,你骗不了我。”

又是莫名其妙的发言,这一次却令他难以反驳。

怪人。佐助心里冒出两个字,觉得方才幼稚的行为实在难堪,他深呼吸一口气,不想再纠缠下去,转身准备走,就在此时,耳中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喂,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闯入者很认真地问他。

“死去的那个。”

 

别理他。

理智如此提醒说,不过是个突如其来的神棍怪人。

但是内心不自觉动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先于大脑的反应,仿佛身体自发做出了回应。

 

“一个笨蛋。”

酸胀之感充盈着心脏,佐助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难过着的。

“总想着得不到的东西的笨蛋。”

 

闯入者微微歪头望着他,忽然笑起来。“你才是个笨蛋。”对方这样说,“你发现自己在哭吗?”

 

胡说八道。

宇智波佐助是个冷漠的孩子,人们素来这么认为。

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宇智波。

记事以来他几乎没有哭过。

眼泪是软弱者的标志,此刻当然也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明明眼眶是干的,神态语气也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但这个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男孩子就是这么笃定着。

“风会告诉我。”

对方这么说。

光听着就是荒诞的谎言。

但从他的嘴里出来,就是无端有令人相信的魔力。

“胡说八道。”

佐助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另外我不叫喂,我叫宇智波佐助,给我记住了笨蛋。”

 

鹰死去的那天。

宇智波佐助遇见了一个神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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